中国盆景文化史 十年磨砺 蚊力负山 终将问世111
第十八节《王氏拙政园记、归田园居记》 拙政园始建于明正德四年(1509),为明代弘治进士、御史王献臣弃官回乡后拓建而成。这个地方最早原是三国郁林太守陆绩的一个宅子,曾以郁林石—廉石传闻于世;后又是唐代陆龟蒙宅地和元代大弘寺旧址。取晋代潘岳《闲居赋》中有“筑室种树,逍遥自得……灌园鬻蔬,以供朝夕之膳,……此亦拙者之为政也”句意,将此园命名为拙政园。 王献臣在建园之期,曾请吴门画派的代表人物文征明为其设计蓝图,形成以水为主,布置山石,疏朗平淡,近乎自然风景的园林。 嘉靖十二年(1533),文徵明依园中景物绘图三十一幅,并作《王氏拙政园记》: “居多隙地,有积水亘其中,稍加浚治,环以林木。为重屋其阳,曰梦隐楼;为堂其阴,曰若墅堂。堂之前为繁香坞,其后为倚玉轩。轩北直梦隐,绝水为梁,日小飞虹。逾小飞虹而北,循水西行,岸多木芙蓉,日芙蓉隈。又西,中流为榭,曰小沧浪亭。亭之南,翳以修竹,经竹而西,出于水澨,有石可坐,可而濯,曰志清处。至是,水折而北,滉漾渺弥,望若湖泊,夹岸皆佳木,其西多柳,日柳隩。东岸积土为台,曰意远台。台之下植石为矶,可坐而渔,曰钓。往北,地益迥,林木益深,水益清驶,水尽别疏小沼,植莲其中,曰水花池。池上美竹千挺,可以追凉,中为亭,日净深。循净深而东,柑橘数十本,亭曰待霜。又东出梦隐楼之后,长松数植,风至泠然有声,曰听松风处。自此绕出梦隐之前,古木疏篁,可以憩息,曰怡颜处。又前循水而东,果林弥望,曰来禽囿。囿缚尽四桧为幄,曰得真亭。亭之后,为珍李坂,其前为玫瑰柴,又前为蔷薇径。至是,水折而南,夹岸植桃,日桃花沜,沜之南,为湘筠坞。又南,古槐一株,敷荫数弓,曰槐幄。其下跨水为杠。逾杠而东,篁竹阴翳,榆樱蔽亏,有亭翼然,西临水上者,槐雨亭也。亭之后为尔耳轩,左为芭蕉槛。凡诸亭槛台榭,皆因水为面势。自桃花沜而南,水流渐细,至是伏流而南,逾百武,出于别圃丛竹之间,是为竹涧。竹涧之东,江梅百株,花时香雪烂然,望如瑶林玉树,曰瑶圃。圃中有亭,曰嘉实亭,泉曰玉泉。凡为堂一,楼一,为亭六,轩、槛、池、台、坞,涧之属二十有三,总三十有一,名曰拙政园。 ……所为区区以岳自况,亦聊以宣其不达之志焉耳。而其志之所乐,固有在彼而不在此者。是故高官胜仕,人所慕乐,而祸患攸伏,造物者每消息其中,使君得志一时,而或横罹灾变,其视末杀斯世,而优游馀年,果孰多少哉?君子于此。必有所择矣。征明漫仕而归,虽踪迹不同于君,而潦倒末杀,略相曹耦,顾不得一亩之宫以寄其栖逸之志,而独有羡于君,既取其园中景物悉为赋之,而复为之记。” 王献臣死后,其子一夜豪赌,将园输给徐氏,其子孙后亦衰落。明崇祯四年(1631)园东部归侍郎王心一,名“归田园居”。 王心一(1572~1645)吴县(今苏州)人。生于寒素,曾艺事丹青,为陈焕入室弟子。幼有大志,不愿俯首艺事,夜即篝灯读书,登万历癸丑(1613)进士,仕至刑部左侍郎,署尚书。山水仿黄公望,而笔墨秀逸,简澹中另有寒冷之气,怡人心目。崇祯四年(1631年)曾购入一座园林的东部荒园地10余亩,并名其为“归田园居”,此即是日后的拙政园。 王心一《归田园居记》,辟荷池广四五亩,叠假山数处,描写拙政园中取名,定景之故:“予性有邱山之癖,每遇佳山水处,俯仰徘徊,辄不忍去。凝眸久之,觉心间指下,生气勃勃。因于绘事,亦稍知理会。”书中描述拙政园里的山石缀云峰等胜景50处左右: “池南有峰特起,云缀树杪,名之曰缀云峰。池左两峰并峙,如掌如帆,谓之联壁峰。” 缀云峰自池北兰雪堂前,移至池南兰雪堂背后,成为入园观景的假山画屏。归园田居叠山,出自于著名画家、叠山师陈似云之手。拙政园山水部分,约占据园林面积的五分之三。池中有两座岛屿,山顶池畔仅点缀几座亭榭小筑,景区显得疏朗、雅致、天然。水廊逶迤,楼台倒影,清幽恬静。缀云峰山峰高耸在绿树竹荫中,山西北双峰并立,取名“联璧”。缀云峰、联壁峰为归园田居的园中景点。缀云峰的形态自下而上逐渐壮大,其巅尤伟,如云状,岿然独立,旁无支撑,此峰苔藓斑驳,藤蔓纷披,不乏古意。 “东南诸山采用者湖石,玲珑细润,白质藓苔,其法宜用巧,是赵松雪之宗派也。西北诸山,采用者尧峰,黄而带青,质而近古,其法宜用拙,是黄子久之风轨也。余以二家之意,位置其远近浅深,而属之善手陈似云,三年而工始竟。” 现在的拙政园,盆景园与雅石斋是镶嵌在其中的二颗璀璨的明珠。拙政园西部一片清影摇曳的竹篱墙内,集萃着苏派盆景的精品,它被称为“名园瑰宝”,拥有50余个品种,近万盆盆景。雅石斋位于中部,一个池水、游廊萦绕的幽静的小院,里面陈列着室内清供佳品“奇石”,千姿百态的多种奇石配以红木座架供奉于案桌、条几,越显钟灵毓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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