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盆景文化史十年磨砺蚊力负山终将问世330第八章中国近现代的盆景文化
第十四节 罗哲文 我与《哲匠录》
我与《哲匠录》序 由我的恩师——中国营造学社创始人朱启钤（桂辛）编辑，著名学者梁启雄（述任）、恩师刘敦桢（士能）校补的《哲匠录》，曾经在《中国营造学社汇刊》上不断连载。虽然已经过去了70年，又由于当时客观条件的限制，收录不多，注释不全，但是，这种把我国历史上的“道器分途”，重士轻工，不重视有真才实学，亲身参加营造城池宫殿、高楼杰阁、园林池榭、村舍民居以及道桥堰坝等等的名家巧匠、土木工师的偏见固习加以更正，并为之排名立传、系统介绍，实在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 记得在20世纪40年代初期，我刚考入中国营造学社的时候，刘敦桢恩师就曾经对我说，他还要继续为《哲匠录》补遗，让我为他摘抄文献历史资料。可惜，后来他的事务繁多，不久又离开学社，未能如愿，每引以为憾事。当时，为此我就通读了《汇刊》上已经发表过的《哲匠录》中的能工巧匠、圣哲先贤们的事迹，产生了很大兴趣，并引发了创造方面的许多遐想。我总想要按照我们工匠祖师爷鲁班那样能削木为鸢，飞上天空，创造出巧夺天工的奇迹。虽未有所成，但也曾受到很大的教育。在《哲匠录》之中，像鲁班这样的能工巧匠非常之多，创造出的奇迹不可胜数，使我时时受到启发与教育。 在这里，要十分感谢杨永生先生的推动。他远见卓识，费了很多心力编著了一本《中国四代建筑师》的力作。书中虽然记述的是近现代新型的建筑师（包括从事研究和教学的建筑家）。但他对古代建筑家受到道器分途、重文轻工的对待很是不平。因而他对《哲匠录》这本专门记述古代建筑师的连载书刊给予了高度的评价。他说：“从浩瀚的古代文献中搜集这二百余人（仅指建筑学界）的生平事迹，真真不易，是研究中国古代建筑人物的宝贵文献。”我读了此书之后，更感到要把已故三位恩师、前辈的这部虽未完成，但已有“阶段成果”、有重大价值的力作集中出版。为了把古今相结合，我又敦请杨永生先生搜集资料，选取我国近现代已故著名建筑师，分别编写了他们的生平事迹，作为《哲匠录》的续编编入此书。彻底把几千年来道器分途、重士轻匠、重文轻工的固习，予以纠正，并把当代的建筑家建筑师也记录了下来，我认为这是一个重大的创举。 正当《哲匠录》第一次在《中国营造学社汇刊》登载70周年之际，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能够集中出版记述历代建筑先贤、能工巧匠的专书，是很有意义的事情，特写了几句冗言，不当之处，敬请指教。 罗哲文 《哲匠录》，是一部关于古代工匠名录的书。书中“所录诸匠，肇自唐虞，迄于近代；不论其人为圣为凡，为创为述，上而王侯将相，降而梓匠轮舆，凡于工艺上曾着一事，传一艺，显一技，立个言若，以其于人类文化有所贡献”，因此，举凡“营造，叠山，锻冶，陶瓷，髹饰，雕塑”等方面的能工巧匠，一概收录。像圣字辈的鲧、禹一类，将相级的曹操、萧何、杨素、韩琦等。 《庄子》 中记载了一个“庖丁解牛”的故事。厨师给梁惠王宰牛。他的手所接触的地方，肩膀所依靠的地方，脚所踩的地方，膝盖所顶的地方，哗哗作响，进刀时豁豁地，没有不和音律的。梁惠王问：“你解牛的技术怎么竟会高超到这种程度啊？” 厨师回答说，他凭精神和牛的接触，而不用眼睛去看，依照牛体本来的构建。用很薄的刀刃插入有空隙的骨节。十九年了，他的刀刃还像刚从磨刀石上磨出来的一样锋利。 厨师还说：每当碰到筋骨交错很难下刀的地方，他就小心翼翼地提高注意力，视力集中到一点，动作缓慢下来，动起刀来非常轻，霍啦一声，牛的骨和肉一下子就解开了。庖丁解牛的故事告诉人们一个道理，做任何事要做到心到、神到、就能达到登峰造极、出神入化的境界。 欧阳修《归田录》记载： 河南开封开宝寺塔，八角十三层，高三百六十尺，是我国古代建筑史上一座有名的木质结构的琉璃宝塔，也是北宋都城汴京地区最高的塔。它的设计制作非常精确，是由都料匠预浩造的。塔刚建成是，看上去不直，而是向西北倾斜。人们感到奇怪，问预浩。预浩回答说：“京师地区，土地平整，没有山丘，却盛行西北风。让西北风吹塔，不到一百年，塔就会竖直了。”他的构思方案精确到这种地步。本朝开国以来的木工，只有他一个人有这水平。现在的木工都以预浩的理论为准。预浩写了一套书，书名木经，有三卷，现在在世上流行的就是。 西安小雁塔，更有“三离三合”的神奇，即：三次地震时分裂，又三次自行“复合”。神奇的原理是什么呢？近代在修复小雁塔时发现，当时的工匠根据西安地质情况将塔基用夯土筑成了一个半圆球体，受震后压力会均匀分散，从而使塔身像“不倒翁”一样。 在古代杰出的工匠们的眼里，只有对质量的精益求精、对作品制造的一丝不苟、对完美的孜孜追求尽善尽美，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工匠精神，就是追求极致的精神，并且专业、专注。 当你做某件事的时候，你就要跟它建立起一种难割难舍的情结，不要拒绝它，要把它看成是一个有生命、有灵气的生命体，要用心跟它进行交流。 工匠之术用的方法，创造价值正是凭着这种凝神专一的工匠精神，不仅仅是把工作当作赚钱的工具，而是树立一种对工作执着、对所做的事情和产品精雕细琢的精神。他代表着一个时代的气质，坚定、踏实、精益求精。 工匠不断雕琢自己的产品，不断改善自己的工艺，他们在享受创造作品在手里升华的过程。一方面满足自己的精神追求，看着自己的产品在不断改进、不断完善，最终以一种符合自己严格要求的形式存在。 工匠用工作获得金钱，但工匠不为钱工作。一个人所做的工作是他人生态度的表现，一生的职业就是他志向的表示、理想的所在。工匠精神简单的说就是自愿把事情做好，因为这代表一种荣誉。即使没能做好，也会感到憎恶和耻辱。 中国工匠的祖师爷鲁班能削木为鸢，飞上天空，创造出巧夺天工的奇迹，古代杰出的工匠就都是这样。像鲁班这样的能工巧匠非常之多，创造出的奇迹不可胜数。 然而，尽管技术十分高超，却没有留下工匠的名字。这是我国历史上的道器分途，重士轻工，不重视有真才实学、名家巧匠、土木花工的偏见陋习、封建等级思想行成的。中国传统文化历来轻视匠人，花木、盆景、园林艺人姓名多不留传。很少有文字涉及到艺人的生平介绍。盆景园林山石艺人更不容易留名后世。 《中国盆景史》和《中国盆景园林植物史》和《中国盆景园林山石史》等书，致力于仿照前人先贤《哲匠录》的精神，彻底把几千年来道器分途、重士轻匠、重文轻工的固习，予以纠正，并把历代的盆景园林艺人艺事记录了下来，排名立传、系统介绍，实在是一件迫不及待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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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4-5 06:3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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