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梅竹绘画大师 李朝云先生艺术

焰履薄冰

格超梅以上 品在竹之间——记著名国画家李朝云
      霍春阳
     
    案头摆着天津人民美术出版社将要出版的厚厚的一本《中国近现代名家画集——李朝云》,出版社要我写点评论什么的。委实说，虽是艺术同行，但我对李朝云了解并不多，况且我平常对艺术同道也少有评述见诸报端、书籍。但认真了解了李朝云的人生轨迹和从艺经历，研读了他的国画作品，我似乎有种不吐不快的冲动，不仅要说，而且要多说几句。
     
    李朝云1945年出生于湖南省祁东县砖塘镇梅子山庄。他务过农，当过兵，做过官。49岁学书法，51岁学绘画。中年学画的艰辛和困苦是可想而知的。李朝云选择从画梅花入手既有当时当地艺术环境的影响，更是自己的兴趣爱好和价值取向使然。一方面，祁东当地当时出了一个在全国颇有影响的画梅高手管锄非。管锄非在湖南艺术界有“梅魂”之誉，管的梅花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一大批人，李朝云也是其中的一个。另一方面，李朝云的人生经历、个性特点和梅花坚韧不拔、凌风傲雪的品质颇有相似之处，李朝云要用手中的笔来表达自己内心这种丰富的情感。更有意思的是，李朝云的出生地“梅子山庄”也有一个“梅”字。因此，与其说李朝云在画梅，不如说李朝云在勾勒、描绘自己的人生。所以，李朝云在他的《画梅札记》中写道：“我爱上了梅花，我爱她的不畏严寒，冒雪放瓣，生命力极其旺盛。我觉得自己的人生路，也像一幅《梅花图》。我在艰难中挣扎过，与雪地中梅花怒放相似，我也在胜利中亮丽过。我是梅，梅是我。”
     
    由于对梅有一种特别的情感，甚或把梅看成了自己的真实写照，李朝云画梅就有了一种“先入为主”的感觉。他没有师承关系，不受各种流派的束缚，这样反而促使他没有任何顾忌地朝着自己认定的艺术方向勇往直前。
     
    李朝云的艺术灵感来源于自然，根植于生活。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墨从梅生，梅从心来”，即画梅要从自然中得到启迪，从前人笔墨中得到启迪，从时代跳动的脉搏中得到启迪，画出一种“个性梅”、“时代梅”。他的这种画梅效果，被观众和美术界昵称为“朝云梅”。
     
    李朝云画梅更有一种绝活儿，那就是他的指纹梅。在我的记忆中，我还没见过哪位画家画过指纹梅，李朝云可说是第一人。李朝云的指纹梅是在他自己那种与众不同的理念驱使之下和在别人的“嘲笑、讥讽”之中诞生和升华的。他的指纹梅着重表现梅的坚韧和风雪的痕迹，表现梅的苍劲和花朵的惊艳。梅的若隐若现更能体现梅与风雪相融的大气和与风雪抗争的不屈，从而更加凸显梅花的娇艳和坚毅。李朝云的指纹梅构图简约、墨色厚重、表意含蓄，他将梅干画得时隐时现，淡出淡入，而让梅花惹眼凸显，使画面有一种风雪中的朦胧感，从而营造出一个寒天独秀的“美人图”。指纹梅的要求非常高，不仅技法独到、工序复杂，而且画成一幅费工耗时，佳品尤为难得。所以，李朝云每画好一幅指纹梅，嗅觉灵敏的藏家都会争相抢购收藏。
     
    李朝云有关梅花和竹子的吟咏多达几十首，《赏梅》《咏梅》《思梅》《写梅》《画梅》《赏竹》《咏竹》等等，各种律例都有。他在《写梅》中写道：“画梅恍惚透春风，浓淡参差各不同。笔力自惭功底浅，无师全仗乱涂工。”他又在《咏竹》中写道：“葱茏翠筱漫扶腰，怪底风吹半山腰。绿女红男篁谱曲，歌声悦耳透云霄。”透过这些诗句，我们发现，李朝云对他画笔下的梅花和竹子是多么的了解深入，他不仅仅将梅花和竹子的形象了然于胸，更将竹子和梅花的品质特征把握得十分准确。这样的画家画出来的竹子和梅花一定是有血有肉有内涵有生命力的作品。如果李朝云不偏居于湖南祁东一隅，我想，欣赏、追随李朝云的人会更多更多。
     
    李朝云的人生经历坎坷曲折，他的爱情、家庭、艺术、生活跌宕起伏。但不管命运如何待他，他都能坦然面对，一如梅花和竹子一样顶风傲雪，傲然挺立。他把自己也看成了梅花和竹子的化身。所以说，李朝云是在画梅和竹，更是在画他自己，他是通过绘画来展示自己的生活、品质和人格。
     
    格超梅以上，品在竹之间。这两句话既是对李朝云国画梅竹的评述，也是对李朝云这个依然在崎岖的艺术道路上艰难跋涉的同道的中肯评价。
     
    （霍春阳 作者系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天津美术学院美术馆馆长、天津美术家协会副主席、清华大学美术学院客座教授、博士生导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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